Fagus

【锤基】Savior（二十一）

Thor的离去带走了Loki的好运，新片出了些“无伤大雅”的小问题，宗师圆滑地保证下部片子他会尽力疏通关系，“你知道的，宝贝儿，你很有才华。”

“我绝对没有违法，”Loki咬着牙根，“没有！我连酒吧都不去！”

“哦，哦，冷静，没什么，只是推迟，”宗师举起双手，“亲爱的，每个导演都会碰上这些事，审查委员会里尽是些白痴，他们的智商甚至不如章鱼。嗨，听着，为什么你不酒吧呢？你该去喝点酒，然后，嗯哼——”他摆动双手，在椅子里扭来扭去，还抛了个媚眼，“找个大个子，放松，放松一夜。我保证你会高兴起来。”

Loki郁闷地开着车，沿公路兜风。纽约是个黑洞，吞噬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。他后悔没有追出去挽留Thor，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。最后，他决定遵从宗师的建议，找了间酒吧。夜里九点多钟，“彩虹桥”里已经人满为患——彩虹，这个词令人浮想联翩。Loki点了杯威士忌，黑皮肤的女招待翻着白眼，好像对他的品位不屑一顾。

“你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吧？”一个男人上前搭讪，他有着满头金发，眼睛湛蓝，笑起来有点眼熟，“你可是个生面孔。”

“彩虹，”Loki嗤笑，“同性恋，是这个意思吗？”

“爱不分性别。”男人笑着说。

“你喜欢男人？”Loki上下打量，忽然想起很久以前Thor的某个战友，对，是那个叫Fandral的家伙，流里流气地吹口哨，嘲笑他不会在单杠上翻滚。眼前这家伙和Fandral有几分相似，Loki忍不住问道，“你是俄勒冈人？”

男人摇头，“不，我是地地道道的纽约人。”

“那可不像。”

“我太热情了？”

Loki扭曲嘴唇，“唔，差不多。怎么说呢，你很像我哥哥的一个朋友，他来自俄勒冈。”

男人饶有兴趣地听着，“哦，你有哥哥？”

“养兄，我是领养的。”Loki啜饮威士忌，该死的难喝，“这鬼地方应该被好好查封，这是酒么？我以为是浸泡过蟑螂的洗衣粉水。”

“你真有意思。”

“不，我没什么意思。我一点也不有趣，如果你要搭讪的话，肯定找错人了。”

男人摇摇头，“不，你太低估自己了。”

酒的味道糟糕，酒精却是实打实的。Loki觉得醉意冲上脑袋，“哦，你真的挺像我哥的那个战友，不过他留了小胡子，而你没有。我讨厌胡子，亿万富翁托尼·史塔克留了胡子，恶心透顶，像个不入流的基佬。你知道吗？我哥的那个战友死了，在什么……一个很远的国家，先是被汽车炸弹炸了个头破血流，又被轰炸机扔下来的燃烧弹烧化了骨头……真棒，最后骨灰盒里放着他的勋章。你看，一个人，六英尺，一百八十磅，最后成了捧轻飘飘的灰。是不是很可怕？”

男人说，“是很可怕。你哥哥呢？也死了吗？”

Loki两眼通红，“不，他没死。高贵的Thor Odinson怎么会死？他没有死，他活了下来，断了好几根肋骨和一条腿。后来，”他打个酒嗝，要了第二杯酒，“后来，他回到纽约，选择当一名警察，就好像没闻够死人味道似的。你闻过死人的味道吗？”

“没有。”男人开始用手指敲击桌子，抖动小腿，这是不耐烦的表现，“你闻过？”

“我闻过。”Loki大声说，“甜腻的臭味儿……令人作呕。”

“那你的哥哥很幸运。”男人说，“他活下来了，还找到了工作——新生活总是很美好，不是吗？”

“不好，”Loki开始往喉咙里灌第三杯劣质烧酒，“他得了严重的精神疾病，每夜都在睡梦中惊慌失措地尖叫。但最可悲的不是他得了病，而是，”他用食指指向自己的脸，“我这个白捡来的弟弟，明明有心理学的学位，却治不好他。就是这样，我治不好他，我还骂他，这会加重他的心病。”他自责地攥着那个脏兮兮的玻璃杯，“生活永远不会好了，我巴望明天永远不要到来。”说着，Loki摇摇晃晃地站起来，把一张钞票拍在吧台上，“我要去死了。”

陷入悲伤的Loki Odinson没有死成，明天如约而至，太阳照常升起。他睁开酸痛的眼皮，听到有人在栏杆外走来走去，唠唠叨叨，“……哦，操。”

“没人保释你吗，哥们？”一个陌生人粗声怪气，“瞧你身上的衣服挺不赖，应该值不少钱。”

Loki揉着太阳穴，回忆起昨夜的荒唐：他可没有什么一夜风流，他开着车，在公路上与看不见的法拉利飙车，最后被警车逼停。面对质询，他忘了名字、职业和家庭住址，他只记得自己有个得了PTSD的哥哥，“你们，就是这样对他的！”Loki冲警察咆哮，“一个英雄！他是个英雄！他为国家做出了牺牲，断了五根肋骨和一条腿！你们却审查他，只因为他对逃犯开枪，情急之下忘了鸣枪示警。哦，天哪，上帝，就因为他打断了抢劫犯的胳膊，你们就让他停职反省，听听，多么可笑，反省！这是个什么国家，竟然让英雄反省！……”

“我他妈在哪儿？”Loki终于坐了起来，对面的陌生人一口异国口音，唠唠叨叨，“你好，别太惊讶，坐在你对面的不是石头——啊哈哈，这是个笑话，笑话而已。”

“妈的，警局。”Loki摇晃栏杆，“有人吗？我要，要——”

彼得·帕克差点把咖啡洒满前襟，“神啊！Laufeyson先生！”

“是你？”Loki认出了彼得，“转正了？恭喜你成为正式的警察，虽然这个职业毫无前途。”

“谢谢，我喜欢做警察，这是我从小的梦想，”彼得微微红了脸，“您要叫家人来吗？”

“我还是叫律师来吧，”Loki深深地叹息，“我已经没有家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