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agus

【锤基】Savior（十九）

接受过二流心理医生的咨询后，Thor非但没有获得解脱，反而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。

“嗨，”Loki不舒服地拍拍方向盘，“你还好吗？”

“还成，”Thor吸吸鼻子，金发凌乱地搭在肩头，“我……很好。”

Loki努力将烦躁转移，“该死的，五百米就有一处红绿灯，我要是知道设计者是谁，一定打爆他的脑袋。”

“你可以向市政投诉。”

“哦，好，市政，我会去投诉的，明天就投诉。”

Thor没有纠正Loki“打爆脑袋”属于严重的暴力违法行为，又是一处十字路口，Loki踩了刹车。Thor垂着头，像丧失了领地的雄狮，无精打采。搭在肩头的金发刺眼极了，“你忘了用发胶——”Loki的手指才触到Thor的衣服，他就触电般跳了起来，头直接撞到车顶，发出“嘭”的一声巨响。

“……你头发很乱。”Loki按捺努力，“我只是想帮你梳整齐。”

“谢谢，谢谢你，我的弟弟。”Thor抽着气，眼角通红，“弟弟，”他喃喃道，“Loki。”

“你如果遇到什么问题，比如做噩梦，幻听，还是其他的，你觉得不舒服的问题，都可以来问我。那个二流大夫不但不能帮你疏解，反而会给你造成更大的负担。喝酒！”Loki愤愤不平，“他是不是说了些刻薄话？让他去死，Thor，他的文凭绝对是伪造的，我敢保证。”

“不，他没给我喝酒，也没说什么。”Thor看了眼Loki，“是我的毛病。我是有毛病，弟弟，很大很大的毛病。”

Loki侧过脸，绿灯早就亮起，他的车后面跟了一串车流，愤怒的司机狂按喇叭。“操，抢着去见上帝吗？”他探出头叫骂，紧接着一脚油门，车飞快地窜过路口。“毛病？对，你是有点儿毛病，但问题不大。经历过战场的士兵没人能逃脱PTSD，但不是没办法。我想——”

Thor沉默不语。

自从那天之后，Thor就像变了个人。金发大个子有心事，留下各种蛛丝马迹。他食欲减退，兴致缺缺，最喜欢的橄榄球比赛也不再关注。他甚至连续三天忘记给Jor喂食，可怜的小蛇饿坏了，盘在玻璃盒中气息奄奄，还是Loki搭救了这条小生命。

“我买了票。”这天Loki从萨卡大厦里走出来，回到车中。Thor模糊地“嗯”了声，Loki无奈，“你就不问问是什么的票吗？”

“音乐会。”Thor的头发梳成一条辫子，搭在脑后，Loki暗地里觉得，那像狮子的尾巴。

“不，请你去看音乐会？你会在卡内基睡死过去，鼾声如雷。我可丢不起那人，哥哥，妈妈——不，我是说，Frigga曾满怀憧憬地送你去学大提琴，你还记得那把数千美金的琴最终的命运吗？”

“我对音乐兴趣……没那么大。”

“我知道，所以我不会请你去听交响乐或观看芭蕾舞。”Loki没有急于发动车子，而是坐着与Thor聊天，“因为上部销量火爆，我的报酬提高了。宗师对我非常满意，让我抓紧时间推出下一部，但我累了，我想休息一段时间。咱们去旅行，怎么样？就在超级碗之后，去旅行吧。你不是一直吵着要去挪威寻找维京人的遗迹？”

“超级碗？”Thor惊愕地抬起脸，“那票非常难买。”

“当然，不过只要肯花钱，你连Stark公司出品的航天火箭都可以买回来摆在前院。”Loki微笑，“这次旅行的费用我来付，你大可放心。”

“不，不行，”Thor直起腰版，“我不能花你的钱，弟弟，我是你的哥哥，我不能花你的钱，这不像话。”

Loki差一点就要张开嘴，让恶毒的话语喷薄而出，将面前的金发傻瓜打击得体无完肤。然而他老早就注意到Thor日渐憔悴，黑眼圈在他海蓝的眼下挥之不去。“当然不是白白给你付钱，”Loki耸耸肩，“你必须做家务偿还，替我洗衣服，还有擦地板，浇花，清理家具的灰尘。我会给你个清单。”

“就算你不请我去挪威旅行，我也会帮你洗衣服。”Thor深深地注视着Loki，目光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，“你是我的弟弟，Loki。”Thor喟叹，“弟弟，我世上唯一的兄弟。”

“你到底怎么了？”Loki忽然生出一股恐慌，“听着，Thor，你只是心理疾病，很正常，现在活着的人里，差不多有六成都患有不同程度的心理疾病。这没什么大不了的，你不要胡思乱想。”

“我没有，”Thor摇摇头，“咱们，咱们回家吧。”

Thor没有跟Loki去看超级碗比赛。就在那次谈话后的第三天，Loki早晨起床，打着哈欠下楼，发现Thor坐在客厅中，脚边是两个行李箱。

“旅行怎么也得十天之后，”Loki打着哈欠，“你老不松口，我还没买机票呢。”

“我要走了，”Thor语出惊人，“Loki，这房子属于你了。”

Loki沉默着，他的大脑尚未完全苏醒，“你要走了？你说，你要走了？”

Thor点点头，“是的，我要离开这里。你看，”他指了指茶几上的一份文件，“我放弃妈妈的遗产，我的那份全部赠与你。这栋房子完全属于你了，你是它的主人。好好照顾你自己和妈妈的波斯地毯，我……我……”

“Thor Odinson，”Loki消化了半天，终于搞明白了Thor的意思，“你不要这房子了？”

“不要了，送给你了。”Thor叹息，“你可以卖掉它，但这里有妈妈的回忆，如果你能保存这栋房子，我会感激你的，Loki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Loki冲到Thor面前，抓住他外套的领口，“白痴！你知道这房子值多少钱吗？”

“很值钱，”Thor轻声说，“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吧。”

“你他妈是有什么毛病！你脑子坏了吗？”Loki大叫，“你要去哪？你要住在哪？你是看我碍眼吗？Odinson，你大可以直说，我立马就搬出去，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。操！”

难耐的沉默充溢了整间房子。“我租房子，”大概过了几分钟，Thor率先开口，“总能过下去。”

“给我个理由。”Loki怒不可遏，“理由！”

“Loki，”Thor抓住那只颤抖的、白皙的手，攥在掌心，“我的弟弟。”

Loki绿色的双眼盛满了泪水，他十分激动，像座随时爆发的火山。“我的弟弟……”Thor放开Loki的指尖，然后拎起行李箱，“我的兄弟，你在我心中胜过宇宙。可是……我无法再同你住在一个屋檐下了。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。”他推开挡在面前的黑发青年，走到门厅，深吸一口气，“再见，Loki。还有……”

我爱你。Thor在心中说道，却没有让背后那人听到。

大家春节快乐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