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agus

【锤基】Savior（十八）

拍摄的最后一天，暴君Laufeyson坐在监视器后，凝神思索。

Thor心不在焉地翻动《北美蛇类指南》最新修订版，看了半个小时，连一行字也没能看完。

“喂，怎么样？”道具师撞了下他的肩膀，故意舔着嘴角，“是不是很火辣？”

“姑且……姑且算是吧。”Thor勉强地微笑着，“还不错。”

“喔，你看起来很不满意？”凑得近了，Thor敏锐地闻到这个满脸雀斑的年轻人身上一股子大麻味儿，他差点就条件反射地把人按在地上，“还好，真的，我只是——”

“他给你看的哪部？”

“好几部。”

“好几部？我猜肯定有《古堡惊情》吧？那个很出名，天知道我们费了多大劲儿搭布景。窗帘，要华丽。家具，要洛可可风格。预算本来没那么多，但导演总有办法。我们老板很喜欢‘暴君’，”道具小子挤眉弄眼，轻声说，“导演的屁股也很辣。”

Thor扭动肩膀，“马马虎虎。”

“你要求可真高，我猜猜，是不是还有模仿《亨利五世》的那部？老天，当时我们以为导演疯了，谁会用莎士比亚来拍色情片。那个王冠是在ebay上买的，越南货，特别便宜。我觉得女演员不太漂亮，至少不像个法国妞儿。你觉得呢？”

“还好。”

“你还是不满意。我想想……《永夜真爱》？就是吸血鬼那部，那部不需要什么布景，只要个宜家的沙发就足够。要‘颓废、迷幻和无力感’，”道具师模仿Loki的口吻，“灯光，不许用黄光！”

Thor哼哼哈哈地应付了一通，在Loki发怒之前，道具师离开了，去捣弄浆糊一般的乳白色液体。“不许打扰拍摄。”Loki严厉警告Thor，“好好坐在那里看你的蛇和爬虫。”

“这里头没有爬虫。”Thor咕哝，眼神躲躲闪闪。他不敢直视Loki，这种奇怪的状态持续到了夜间。拍摄终于大功告成，在众人的欢呼中，Thor抱着他的书，坐上了Loki的车。

不该坐副驾驶位，淡淡的古龙水气息侵扰着Thor的鼻腔，还有点别的味道。“你吸烟了？”

Loki“嗯”了声，“薄荷烟，今天……唔，不太顺利，其实。”

Thor扭过脸，看向车窗外。他口干舌燥，胸口堆叠着冰块和石头。助理发来了五部Loki Laufeyson的作品，的确包括道具师提到的破落古堡、亨利五世和吸血鬼，但这不是Thor耳根发热的根源。拍得非常动人，Thor认为，无论是姐弟啦，国王与公主啦，吸血鬼夫妻啦，都很动人，不是那种所谓的只有体液交换的垃圾影片。当然，也很露骨。不过本来就是色情片……Thor乱七八糟地思考，紧紧抱着蛇类年鉴，好在没有任何违法内容，即便FBI前来，也找不出Loki的任何错处。

“你感冒了？”Loki突然发问，吓了Thor一跳，“不，没有。”

“你看着不对劲。”

“没有，我很好。”

“你又开始做噩梦了？”

Loki苍白的脸映在玻璃上，Thor抬头看到，顿时不寒而栗，“啊，不，我很久……至少这周我没有做噩梦，没有，我很好。”

“真的？Thor，不要骗我。”

“明天我该去Strange医生那去做心理咨询，”Thor低声说，“我欠了三分之一的课程没上，队长说，上完了经过测试合格，我才能拿回警徽和枪。”

Loki从鼻孔里哼出了声，“纽约警局给你多少钱，你心心念念回去。在中央公园抓捕变态杀人狂很有成就感，是吗？”

“是……”Thor无意识地回答道。古龙水的气味愈发浓烈，他觉得鼻子发痒，但心口的冰块堆积得更加沉重了。

第二天一早，Loki先去了“萨卡”，同那个蓝色眼线的宗师谈了两个小时，才回到车里，送Thor去看医生。他性质昂扬，两眼熠熠发光，看起来非常高兴。与其相反，Thor无精打采，眼下两片深深的乌青。“不要紧张，”Loki笑着说，“要是那个二流心理大夫再敢骗你，我就打断他的鼻梁骨，然后向医师协会举报他。”

“别这样，”Thor出声阻止，“打断他的鼻梁骨可是违法行为。”

“好吧，那我暂时保留这一拳。”

Strange医生看起来可半点也不想见到Thor，“哦，你又来了。”他皱起眉头，“躺下，Odinson警官。”接着无视Loki抗议，摆摆手，“无关人等请出去。”

“我不是无关人等，”Loki傲慢地抱着胳膊，“我也有执照，我——”

“只有父母才可以留下，其他人，请出去——”Strange医生干巴巴地说，“兄弟不行，收养的也不行。”

Loki愤愤起身，临走前按了按Thor的肱二头肌，叮嘱道，“记住，不许喝这个二流大夫给你的酒。”

“好了，让我们开始。”Strange医生好像没听到Loki的话，一段柔和的音乐响起，Thor喃喃，“我觉得有点儿困。我要是睡着了可怎么办？”

“嘘。”医生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，“想想……”

Thor低下头，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柔和的金光中。

他穿着奇怪的衣服，像是中央公园每年举行的莎士比亚节游行的人群一样——红披风，盔甲，手里拎着把巨大的锤子。这是Loki的某部色情电影。真奇怪，他正在电影里面。Thor向前走去，在一座宫殿深处，Loki穿着差不多的衣服，只不过挂着绿色披风。Loki含着眼泪指责他抛弃了自己，跑出去和女人鬼混。Thor冲上去用锤子顶住的胸口，然后剥开Loki的盔甲，露出白皙的肉体。紧接着他将自己脱个精光，在Loki的抗拒中侵犯了他的身体。渐渐地，挣扎变为迎合，最后他们紧紧拥抱，唇舌纠缠。他醉心地亲吻Loki，胸中满是喜悦。
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Thor一惊，他没有穿着盔甲，Loki也没有。十几岁的Loki柔嫩得像花园里那棵年轻的柳树，他穿着绿色的毛衫，灰色长裤。“哥哥，这是什么？”

Thor试图捂住电脑，但Loki已经看到了。“你想和我做爱吗？”Loki抱住Thor的脸，粉色的舌尖像条灵活的蛇，“哥哥，你渴望亲吻我、抚摸我，把你的种子灌满我的肚子……是不是？来吧，”他脱掉毛衫，露出淡绿色的衬衣，“来撕碎它，让我成为你的——”

“上帝啊，”Thor猛地惊醒，冷汗涔涔，“我做了个可怕的梦。”

“很正常，你患有PTSD，会时不时梦到过去经历的事。”Strange医生语气平平，“你来咨询，就是要解决它。但我认为，忘记过去是不可能的，你最好试着去接受。”

“不，不是那个，”Thor激动地坐起来捂住脸，“比那个还要可怕：我做了个世界上最下流、最恶心的梦。我有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