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agus

【锤基】Savior（十七）

凌晨，五点十三分。Thor一跃而起，风驰电掣地冲进Loki的房间。

Loki的床还在原先的位置。以前Thor经常进来闲逛，坐在床上偷偷喝罐啤酒，胡乱指点弟弟的作业，弄坏他好不容易做出的手工——“Loki！”他凭借多年的经验扑向了那张柔软的大床，急切地呼唤，“Loki，Loki！”

被单下空无一人，Thor感到血压急速上升，眼前金星闪烁。“Loki！”他大声吼道，“Loki，你在哪里！弟弟，Loki——”

“……你疯了吗？”灯忽然打开了，明亮的灯光填满了整个房间，Thor眯起双眼，过了几秒才重新睁开。Loki站在门口，穿着墨绿色的丝绸睡衣，面色不善，“现在还不到六点钟。”

“哦上帝啊，”Thor迅速地在胸口划了几个十字，哪怕他压根不信基督教，“你还活着……”

Loki皱起眉头，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
Thor苦笑着站起来，床上漂亮的绿色被单被他弄得一团糟，“过来，弟弟，天气冷。”他坐下，拍了拍身边，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内裤。他窘迫地挠了挠胡茬粗糙的下巴，看着Loki缓缓走近，“我刚才……做了个梦，噩梦。”Thor清清嗓子，“我以为失去你了。”

他以为会遭到Loki猛烈的讥讽和嘲笑，但等了很久，Loki始终沉默。Thor抬起头，Loki翠绿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流动着水光，“我总是做些荒诞的梦，抱歉，吵到你了。”

Loki不发一语，只是将手按在他的肩头。他的手有些凉，Thor拉住那只手，用双手捂住，喃喃道，“弟弟，我的弟弟。”

很久很久以前，Loki还是个可怜的婴儿，被Odin带回家时，这是Thor对Loki说的第一句话。年幼的金发男孩趴在摇篮前，好奇地望着沉睡的小不点，Frigga温柔地摸着儿子的脑袋，“Thor，这是Loki，你的弟弟。”

“弟弟，我的弟弟。”Thor重复，然后冲Loki笑了。他还记得婴儿Loki圆润白皙的脸蛋，头顶中央柔软的漆黑胎发，就像头熟睡的小猫般可爱。“Loki，”Thor抱着那只手，“对不起，我是说，你明白……下午的时候，我不该，嗯，总之对不起。”

Loki的声音很轻，“那没什么。”

“我是真心的，不希望你离开。”Thor愧疚极了，“你要明白，我爱你，Loki。我对你没有恶意。我以前没有，现在没有，将来也不会有。这座房子足够大，即便我付给你两百万，你也住在这里，好吗？答应我，Loki，”他把Loki冰冷的手放到唇边请问，“我的弟弟……不要离开，求你了。”

Loki的指尖颤抖了几下，“……我，我暂时还没办法搬出去。”他抽出手，拉开被单，“我说过，这栋房子是Frigga留给我的遗产，我当然有权住在这里。我想，四个房间，我至少应该拥有两个。”他迅速地翘起嘴角，好像打算摆出个嘲讽的笑容，却失败了，“而且我不能放任你损坏Frigga的窗帘和地毯——那是真正的波斯地毯，Thor，我绝不会任你糟蹋她最后的收藏。”

“当然。”Thor也翘起嘴角。Loki躺下了，眼睛睁得又大又圆，Thor俯身下去，亲吻他额头中间的皮肤，“晚安。”

“晚安。”Loki像蛇一样潜入被单，蜷成一团。

这是不错的一天，Loki Laufeyson导演罕见地心情大悦，在片场没有发哪怕一次脾气，即便助理忘记在他的咖啡里加双份糖，他也笑容满面地喝了下去。“非常好，宝贝儿们。”他拍拍双手，“你们表现得棒极了。”

“哇哦，这不正常。”女主演款款地坐在椅子里，拿起镜子补妆，“我肯定是在做梦。”

“说不准，也许暴君Laufeyson谈恋爱了。”道具师打个哈欠，“他居然赞扬我‘弄得不错’，要知道之前我快被他骂死了，他骂起人来花样翻新，居然没电视台请他上恶毒秀，真是浪费了他的才能。”

“Loki平时脾气很……”Thor吞了口吐沫，怀里的玻璃盒子里，Jor吐着鲜红的芯子游动，“很温和。他就是对工作很严格，他对自己要求很高，是个完美主义者。”

“你要出演他下部的男主角吗？”女主演笑道，“如果是你，我会尽力争取同你搭档的，帅哥。”

Thor的脸猛地红了，“不不不不！我只是——”

“话说回来，警察的工资这么低？你不会是赌博输了钱吧？”Loki的助理瘫坐在椅子里，“哦，说真的你可以试试，萨卡的片酬很不错，你演上几年，说不定能在曼哈顿买套小公寓。”

“我不赌博！我就是在放假。”Thor扭动脖颈，左顾右盼，“Loki是我的弟弟，收养的。他觉得我独自在家不……不利于身体健康，就让我来这里陪着他工作。”

“好吧，”女主演撇了撇红唇，“你对色情录影带行业怎么看？”

“我觉得，”Thor一时语塞，“好吧，我没看过几部。审查色情录影带是扫黄小组的活儿。总有些年轻的警察傻乎乎地以为那是个好工作，抢着进去。然后……”

“什么，你没看过几部？！”几个人一起怪叫，“难道导演说的是真的？”女主演夸张地捂住嘴，“你因为抓了太多变态杀手，福尔马林过敏，所以就性——”

“没有！”Thor几乎跳起来了，“我没有！只是我父亲教育我不许看那种东西！”

“得了吧，”灯光师窃笑，“你爸这是骗你，老头子说不定收藏了成百上千的小电影——”

“不可能！”Thor脸红脖子粗，“我父亲是最正派的警察！”

“正派人也有性欲，欲望是人生来的罪。”助理嘟囔，“导演成天叨唠——你既然没看过色情录影带，那就肯定没看过导演的作品喽？不如这样……”

半夜，准确地说，是零点十二分。Thor做贼似的打开电脑，手忙脚乱地连上网络，进入收件箱。

助理发来的邮件静静地躺在里面。

“好好观赏~”

Thor深吸一口气，点击下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