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agus

【锤基】Savior（十六）

“你确定？”

“嗨，Loki，闭嘴——”

“好，好，好，我闭嘴。”Loki举起双手，无话可说地坐在一张藤椅中。藤椅里堆满了怪模怪样、颜色鲜艳的靠垫，其中有个绿色的玩偶让他忍不住颤栗了几秒。

“就是，我听说你很厉害。”Thor热切地搓着手指，面前是个半透明的水晶球，飘着丝丝缕缕白烟似的东西。坐在水晶球后的是个红头发女孩——女孩，是的，一个女孩，看起来绝不会超过十八岁，Loki不舒服地扭动肩膀，Thor转头“嘘”了声，那女高中生似乎对他的恭敬非常满意，神秘莫测地说，“我是红女巫，你可以称我为旺达。”

“哇哦，现在地球上居然还存在女巫！”Thor的蓝眼睛闪闪发亮，“呃，红女巫，阁下。”

Loki把绿色玩偶拎起来，玩偶圆滚滚的脑袋上缝着一大一小两只眼睛，白色的牙齿，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手艺太差，缺了两颗。玩偶只穿着短裤，“唔，这个……人猿吗？”

“哦，看在上帝的份上，小声点。”Thor抱怨，“我在进行心理咨询呢！”

“心理咨询，哈？”Loki把玩偶塞到腰后，却总觉得那缺损的牙齿正啃咬他的西装下摆。“小妞儿，你今年成年了吗？”

旺达不悦地撅起红色的嘴唇，“我活了足足一千岁。”

“Thor，”Loki拍拍膝盖站起来，“咱们走。”

“我还没咨询完。”Thor冲Loki摆手，“坐下，坐下！”接着转向脸颊通红的女巫，“是这样的，我弟弟——就是Loki，就是旁边这个，他的手下告诉我你很有名，所以我想来问问你能不能解决我的问题。”

旺达脸上的红色褪下去一点儿，“当然。你有什么问题？”

“告诉我，谁介绍你这个地方的，我现在就解雇他——”

“Loki！求求你！”

……

“总之，我经常做莫名其妙的梦。我遵照医嘱吃了药，可还是做梦。”Thor把梦叙述了一遍，不过省略了洛基和宗师结婚的片段，“你说，我总梦到母亲和逝去的朋友，是他们需要我的帮忙吗？比如……呃……”

“说明他们很爱你。”旺达迅速地说，手指开始在水晶球上移动，“让我的水晶球来勘破你的灵魂吧！……”她念了一段乱码般的咒语，水晶球中的白絮上下飞舞，越来越多，Thor入迷地盯着她的手指，“唔……嗯……啊！”

女巫回到了人间，她咳嗽了好几声，“你的母亲你金色头发，对不对？”

“对！”Thor更加激动，“天哪你见到她了吗？她在天堂还好吗？”

“很好，”旺达放下手，“她要我告诉你，你要注意身边的人……假如你还想结婚的话。”

“结婚？”Thor大喜过望，“上帝啊，妈妈是不是看到我的未来了？”

旺达点点头，高深莫测道，“你会结婚的。”

“所以你为你的愚蠢付出了一百五十块。”Loki愤愤不平，“Thor Odinson，别告诉我看不出那个女高中生是个骗子！”

“她让我挺开心，”Thor摇头晃脑，“你不打开音响吗？我知道你下载了齐柏林飞艇的歌。”

“听个屁！”Loki咆哮，“你为了寻乐子，就付出去一百五十块，我看你不缺钱花，那就把你欠我的两百万还上！”

Thor莫名其妙，“我什么时候欠你两百万了，弟弟？”

“我以后肯定要搬走的，Frigga的房子就独属于你，但这房子的产权有我的一半，我咨询过房产中介，这栋房子至少价值四百五十万。看在Frigga的份上我去掉了零头，你给我两百万，我们就两清了！”

“等等，你……你以后肯定要搬走，这什么意思？”

“Thor，你是得意忘形到听不懂英语了吗？”

“你以后搬走，搬去哪里？”Thor的笑容消失了，“你要离开我吗？”

“废话。”Loki不屑地甩了下头发，“你的女巫告诉你，你快要结婚了——不是Jane，别想了，我刚无聊地搜到了她的社交媒体，她有了新男友——总之你会结婚的，对不对？你有房子，警察和制服也足够打动脑容量的不够少女。而我，我也要结婚，宪法规定同性恋也可以结婚，这是我的权力！”

“你有男朋友了？”Thor口干舌燥。

“现在还没有！”

争吵并没有因为回家而停止。“你要结婚？”Thor追在Loki身后，跟进了他的房间，看着他把西装脱下扔到床上，“你结婚也可以住在这里！为什么一定要搬出去？”

“哦，老天，非要我把话说那么明确你才能理解吗？”Loki解开衬衣的最上面两枚扣子，“这里就四个房间，你的孩子住哪里？”

“我没想那么多，说不定我结不成婚呢。”Thor笨拙地说着，惊愕地发现他的弟弟双眼含着一汪泪水。Loki激动起来，无论开心还是愤怒，总是这样眼泪汪汪，“对不起，Loki，我只是不希望你离开……离开家，离开我，你不要走，好吗？”

Loki笑了下，“滚。”

这天夜里，Thor又做梦了。他第一万次站在黄沙中，Fandral吹着口哨，一头巨大的鹰叼着垂死的蛇，掠过天空，停在高大的仙人掌上。

“老兄，你还不回去？”Fandral说，“写封信也好，Magni肯定想你了。”

“我不回去，”Thor扛着枪，突然手里的枪变成了木头玩具，“Magni是谁？”

“你儿子啊！天哪，你是让沙枣砸坏了脑袋吗？你和艾米就这一个孩子。”

“艾米？”

“你老婆！你是真忘了吗？你二十岁那年圣诞节喝醉了，向艾米直接求婚，她居然答应了你，你们甚至没有恋爱过！我们都很羡慕你，大块头——”

“不，不对，”Thor停下脚步，Fandral的迷彩服在风沙的吹拂下渐渐破烂，露出森森白骨，“我不认识什么艾米，也没结婚。我不喜欢艾米，我……Loki，Loki在哪里？你还记得Loki吗？他是我的弟弟，他来过的，他——”

“哦，你弟弟，”Fandral倒在黄沙中，骷髅的下颌一开一合，“他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