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agus

【锤基】Savior（九）

Thor纠结了两天。这四十八小时内，他蜷缩在沙发里，听着Loki在厨房打了无数个电话咆哮。Thor被迫连吃了五次外卖披萨，Loki甚至霸占了水龙头，Thor只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喉咙里倾倒冰可乐。大量的可乐消融了他引以为傲的腹肌，Thor忧郁地拎着肚皮，决定忍气吞声一回，主动向Loki道歉。

就在他走到厨房门口，清了清嗓子的时候，Loki抬起了脸，“Thor。”

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，也许那事情——那部新片进展顺利？Thor连忙挂上笑容，他并不知道自己看起来像只委屈的大型犬，“那个……”

“嗝”，碳酸气泡打断了道歉，“呃——”

Loki笑了起来，“你要干什么？”他眯着绿色的眼睛，在家里也穿着整洁得体的衬衣，只是没打领带，“你饿了吗？”

“我不想、不想再吃披萨了。”Thor实事求是地说，“我错了，Loki，请你原谅我。”

“你错了？你哪里错了？”

“我……我不该说你老板的坏话。对不起，他是个好人。”

Thor在心里默默地补充，“也许。”然后欣喜地发现，撒谎也不是那么令他难以接受，并且这个谎言让Loki露出了愉悦的笑容，“很好，Odinson，你就要成功了。”Thor用心理医生教授的方法加油打气，“你只需要提出邀请……”

“我们出去吃饭吧。”Loki离开了厨房，“穿好衣服，把你的头发梳整齐。”

“出去吃饭？”Thor大感意外，“我是想——”

“最近有家烤肉店新开业，店主给我发了优惠券，希望我去做个点评。”Loki放下挽起的袖子，遮住苍白的手腕，“喏，正好两人份。”

“烤肉吗？”上次吃烧烤仿佛发生在上个世纪，与Fandral……停，Thor甩了甩脑袋，“好，我去换衣服。”

“脱掉你那难看的蓝衬衣和乏味的牛仔裤，还有，用发胶把头发向上固定住，胡子也……哦，上帝！”

纽约难得没有堵车。下午三点半，Loki把车停在靠近烤肉店的街区，他依旧对Thor的衬衣和外套不满意，抿着嘴好像在生闷气。Thor惴惴不安，“这是我最贵的衣服。”

“他们就这么对待公务人员的？”Loki冷笑，“最贵的衬衣，你是在圣诞节卖场大减价时买的吗？九美元一件，不能再多了。”

烤肉店五点钟开门，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闲逛。“我们可以……看场电影，”Thor拽着皱巴巴的衬衣下摆，“要不你想喝点儿什么吗，弟弟？”

“酒吧八点钟才开门，”Loki讥讽地说，“而且我也不需要借酒消愁。”

“八点……”

“你多久没出来喝一杯了？”

“也没多久，我之前……Jane不喜欢我太晚回家，我下了班就回去。”

“Jane，乏味的名字。乏味的棕色眼睛、棕色头发，三个月剪一次，从不穿裙子和高跟鞋。”

“你别这么说她！”Thor跟在Loki身后，摇摇晃晃地追逐着他轻快的脚步，“她是个天文学家，是好姑娘。”

“哦，好姑娘。”Loki抓住Thor的胳膊，把他扯进了一家店铺，店铺的模特穿的稀奇古怪，Thor怀疑那打着鼻环的老板柜台下面一定藏了大麻和其他非法的东西。

“给他挑件衬衣，”Loki似乎与店长很熟，“他这辈子除了制服就是制服。”

店长夸张地挑起眉头，Thor注意到他也画了眼线，连忙双臂护住胸口，“不不不，我不需要衬衣！”

“看看，”Loki拿了件漂亮的、丝绸之类的柔软布料的衬衣在身上比了比，“这家伙吓破了胆，他以为穿得时髦光线一点儿就会被捅屁股。妈妈咪呀！”

店内响起窃窃的笑声，Thor面红耳赤。店长挑了几件衬衣，酒红色、黑色，肩线挺括，“身材不错，哥们，去哪儿练的？”

“他生下来就浑身肌肉，脑子里都是。”Loki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那件丝绸衬衣，Thor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腰背，那道弧线——“你不适合那种，”店长说，“Loki那种蛇一样的男人和绸缎是绝配，你要穿这样的。”

Thor被推进试衣间，换上了那件酒红色的衬衫和一条新西裤。他苦恼地在狭小的试衣间里坐了片刻，这才局促地趸着步子走出去，羞愧得无法直视镜子。衬衣和裤子太过修身，这让他不舒服，“我……”他吞了口吐沫，“我还是喜欢牛仔裤。”

“上帝啊，”店长冲出来，“哦，神，你看起来棒极了！”

“是吗？”Thor茫然地支起了脑袋，镜子里的金发大个子陌生得他从未见过，“我觉得——”

“你该试试让他入行的。”店长对Loki说，“他一定会风靡全球。”

“得了吧，他是个处男。”Loki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西装外套，“我要那双袜子，对，荧光绿网格的那双。”

Thor对着镜子瞪眼，几秒后才反应过来，“你说谁是处男，说我吗？Loki，你在说我吗？”

Loki歪着嘴角，“全纽约硕果仅存的处男了，美国当代最珍贵的宝物。”他捏着张黑色的小卡片，“那件黑色的也包起来，还有那件外套。”

“我不要！”

“没你说话的份，Odinson。”Loki有点傲慢，“闭嘴。”

烤肉滋味不错。Thor洗了澡，站在楼梯向下张望。Loki横躺在沙发上，抱着轻薄的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，大概是修图发烤肉店的广告。

过了几分钟，他放下了电脑，舒缓地伸了个懒腰。他穿着棉质家居裤，北欧风格，露出脚踝，白得耀眼。Thor关注了Loki的账号，他拿出手机翻看，果然是那家烤肉店，只是食物加了滤镜，怎么看都不是今天下午吃进肚里的样子。

“Loki，”Thor走下楼梯，Loki没有让开沙发的意思，他要么坐到地板上，要么抓起Loki的脚，给自己挪出空间，“我们得谈谈。”

“哦，好，谈谈。”Loki曲起一条腿，留出了半个屁股那么大的地方，Thor犹豫半天，终于坐了下去，他感到Loki的脚掌热乎乎地抵着大腿，火辣辣的，像烤肉的酱汁。

“……我不是处男，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