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agus

【锤基】Savior（二）

早上七点，Thor睁开眼睛。手机处于关机状态，打开后跳出几条天气预报。休假结束了，今天他要回重案组。同时今天也是最令人绝望的星期一。迈过满客厅的纸箱，Thor走进厨房，Jane迅速地低下头，用手背擦了擦眼角。

Thor拿出两片面包，做了个简单的三明治。Jane不再会为他做早餐了，甜蜜的爱意消退，如今只剩激情后的疲倦。整个假期都在争吵中度过，Jane不希望Thor把他的英雄梦继续下去，“得了吧！世上没有超级英雄，你以为你是谁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不必送我。”Jane眼睛通红，“再见。”

“再见。”Thor呆呆地捧着咖啡杯，“嗯……祝你幸福。”

门被哐地一声带上，仿佛诉说着Jane的不甘。她是个好姑娘，博士毕业，在天文台工作，一年中有八个月在新墨西哥的荒漠中观察星星的爆炸和衰弱。真奇怪，星星也与人一样，出生，成长，成熟，衰老，灭亡。“这是……白矮星，记得吗？”Jane个头不高——事实上，在Thor六点三英尺的身高衬托下，除非是美国女篮的运动员，普通的女孩子在他怀中都颇有小鸟依人之感。“白矮星？”Thor根本记不住星星的分类，他只是在附和，像只金刚鹦鹉，“哦，我记得。”

书架里塞满了《国家地理杂志》，Thor偶尔看几眼，非常催眠。他也有过环游世界的梦想，但自从去海外服役过，他见了飞机就头痛不已。Jane对此虽然不满，但可以理解。导致二人感情最终破裂的原因颇让Thor羞愧，他和Jane的亲密关系始终无法再前进一步。Jane起初以为是自己魅力不够，渐渐地，她似乎窥到了真相。她善解人意，可并不意味着她对身体接触没有欲望。“分了也好。”Thor惆怅地看着杂志封面的雨林，“至少……”

上午九点半，Thor踏入了警局大门。警局还是老样子，门口停满了警车，警灯闪烁不停。两个年轻的警员按着一个男人，那男人嘴里不停地念叨上帝和城市的堕落，大概是个疯子。Thor乘电梯来到三楼，他迟到了。

Natasha首先发现了Thor，“嗨，thunder！”

“Nat，”Thor笑了笑，“你好吗？”

“凑合，你也知道NYPD的咖啡有多难以下咽。”Natasha给了Thor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，“你看起来气色不太好，不需要再休息几天了吗？”

“要见到你们了，我很激动。”Thor挤出勉强的微笑。“鹰眼呢？”

“他去盯梢了，这些该死的文件留给了我。”红发女警官无奈地耸了耸肩，“他说我去的话太显眼了，也许我该换个发色。”

“嗨，Thor！”Steve Rogers从办公室走出来，英俊的面孔仿佛被七月的阳光点亮，“上帝，你回来了！欢迎归队。”

“队长，”Thor与Steve紧紧拥抱，“见到你们，我可真高兴。”

“进来谈谈。”Steve说，“来。”

Thor走进办公室。如果不是三个月前的那件事，他也许已经通过了考试，晋升为副队长。Steve倒了杯咖啡放在Thor面前，那味道闻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酸涩，“我通过心理测评了。”

“我收到Stephen医生的报告了。”Steve谨慎地说，“但我觉得你应该在休息几天——”

“不必了，”Thor挠挠下颌，“我在家里待得……快要长毛了。我想，我该回来工作，组里缺人手，不是吗？”

“我们一直忍受紧缺。”Steve叹口气，“这是个好机会，Thor，你该和Jane谈谈，多陪陪她。”

“我们分手了。”

“哦……什么？”

“我和Jane分手了，”Thor垂下蓝色的眼睛，“和平分手。”

Steve的目光立刻充满同情，这同情令Thor无所适从，“没什么问题，队长，不是我劈腿了，也不是她有了外遇。我们都很忙。我们只是……出现了一点点小问题。”

难以启齿的小问题。

“那么，你真的不需要再多几天假期调整下心情了么？”Steve问，Thor坚定地摇了摇头，“看在老天的份上，让我忙起来吧，真的。”

混乱是警察局的常态。这个世界本身就出于混乱的漩涡之中，而纽约差不多就是混乱的中心，黑洞般吸纳了仅剩的光明。“我走过纽约街头，就好像肉身穿过虫孔……这里到处都是喝得醉醺醺的酒鬼，抢劫犯和连环杀人狂。”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喋喋不休，“哦，纽约已经完了，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。”

Thor皱起眉头，四处寻找声源。这一层楼分作两部分，重案组占据了其中的三分之一。没人希望重案组有活儿干，杀人、放火、强奸，都是头版头条的惊悚关键词。那个声音又幽幽地飘了起来，“当然不会，你们得相信我，你看看我这正派的脸——”

隔着走廊，几名少年正垂头丧气地被父母带走。那个神神叨叨的疯子还在宣扬末世和救赎，“要把最后一分钱贡献给神。”天杀的，假如真有世界末日，Thor宁肯用最后一分钱来买酒。性感的女郎穿着黑丝袜，女警官皱着眉塞给她一张名片，她笑着把名片放到大大敞开的胸口——那对胸部可真不错，波涛汹涌，就连Thor也忍不住瞩目了几秒。最后，遥远的角落里，一个瘦削的黑发男人坐在椅子上挥舞着手臂，“听我说，什么大麻，我这辈子没碰过任何非法的玩意儿，连阿司匹林我都是拿了医生开具的药方才——”

Thor大步走过去，无视了Natasha和Steve的惊讶。“我就是租了那个该死的车间，有些人喜欢这样的地方……你没有自己的性偏好吗，警官？别告诉我你没有，你肯定成年了。”

PeterParker年轻的脸涨得通红，“不，我没有，我……”

“Peter，”Thor犹如神兵天降，拯救了刚刚毕业的年轻警察，“怎么回事？”

黑发男人挺直的背部忽然僵硬了，紧接着又放松下来，微微佝偻着，他甚至撩了下披在肩头的黑发，然后清了清嗓子。

“我们接到举报，有人扰民，哦，噪音。”Peter急急忙忙地解释，“但是Laufyson先生拒不承认他的团队制造了噪音。”

“我们什么也没干。”黑发男人转过身来，整了整系在胸前的细条纹领带，“拍三级片时当然要有声音，可正常人绝不会质控叫床是噪音，除非……”那两片薄薄的嘴唇扭动了一下，“他是个阳痿的变态。”